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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葫》 第二十二章 火鸦阵 作者:流浪的蛤蟆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二十二章 火鸦阵
  焦飞展开了乌云兜,把楚南一裹,转瞬就离开了通天峰。
  望着脚下的通天峰,焦飞心中忽生感慨,暗忖道:“若是当初我遇到了孟阗竹,越轻寒两位师姐,便拜入了漓江剑派,现在定然是全心全意的修炼,根本不需要处心积虑的去准备随时逃命。又或者跟着蓝犁老师,也是一般,有他老人家指点,黑水真法现在也许都修炼到第三层以上了罢!”
  焦飞心中油然一叹,他若是真正的天河剑派弟子,又被传授了天河正法这样的不世绝学,哪会再去分身旁骛,学什么葫芦剑诀,黑水真法?纵然元蜃诀再奥妙十倍,放在他眼前,焦飞那时也不会去看一眼。他得了徐问最后一点功力所化的元蜃幻景,竟然能忍住不去碰触,就算问出了元蜃诀,也从未起过兼修的念头,便可见他向道之心如何坚定。
  天河正法虽然不是进境最快的道门法诀,却是最有希望晋级元神的功法,根基稳固天下第一。元蜃诀虽然神妙,与人争斗大占便宜,但是在修炼元神上风险却比天河正法高的多。
  焦飞虽然机缘巧合,连得了三部堪称道魔两家最高深的法诀,但若不是百般无奈,绝不会去修炼其他法门。没有前辈指点,不管是黑水真法,还是元蜃诀,勉强修炼到三四层也就止步了,只有天河正法,有了苏真和陈太真两位同样修炼天河正法的师兄随时点拨,才有机会让他炼就元神。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焦飞宁愿你干冒大险,也要投入天河剑派的根本原因。大道迷茫,无人在前方指引,就算手握无上真传,也会在半路走差,只要一步踏错,就可能长生无缘。不管有学得多少种道法,想要长生,焦飞其实也只得天河正法一个选择罢了。虽然焦飞打了遇事不妙,就逃出天河剑派的主意,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离开了天河剑派,天河正法的遇到瓶颈,就要自己琢磨过关,长生的大门就此关上了一半。
  陈太真灌注在乌云兜上的法力,早就散去,乌云兜飞行已不复那般迅速,亦不能高飞,焦飞带了楚南起自通天峰之后,飞不多远就缓缓下降。焦飞只顾的想自家的心事,也不理会楚南,这前独脚大盗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几次三番跟焦飞搭讪,却也只碰了一鼻子的灰。焦飞只是诺诺,也不答他。
  楚南心头恼了,提了真气一声大喝道:“莫要以为你早入门了两年,便如此傲慢。遮莫瞧我不起么?居然问你也不答?”
  焦飞的乌云兜正好过了通天河,下边已经是通天河西岸,他眉头微微一皱,喝道:“你以为自家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多废话也要人答?你可是犯了了事情,才出来做事相抵,我不耐烦耳边有这般呱噪,你就在地上跟我来罢!”
  焦飞把乌云兜一扯,就把楚南扔了下去,也亏得他距离地面不高,楚南一个翻身就站稳了脚跟,他欲待破口大骂,焦飞已经自顾往前飞了。
  “这黄脸少年不是好人,摆明了要折辱我。我要是不跟上去,他定然要找个借口,把我开革出门,我偏不如他的意,等我日后修成了法术,定然要十倍偿还。”
  焦飞是个聪明的人,只看楚南脸色,就知道他大略在想些什么,心头一笑道:“若是你这般心性,也能炼就长生,只怕天河剑派也没人不能炼就元神了。这汉子草莽气息太重,虽然心性不坏,但是脾气甚差,总想要争个上风头,只怕早晚还是要闹出事儿来,也不知道陆西星师叔为何要带回门来?这样的人就算要收,也要在红尘里打滚十几年,把脾性磨平了,人情通达了,才好收入门下,传授长生之法。”
  焦飞转念一想,便是一笑,自嘲道:“我自家还未求得长生,却去担心别人作甚,本来是想帮这些外门弟子化解一场纠纷,有人不愿领情,便让他自去寻思罢,何必管他那么多。”
  焦飞把楚南抛下来,一半是因为这人太呱噪,粗话不绝,一半也是因为乌云兜速度太慢,生恐被楚南这粗厮贬损几句,说自己法力不成,面子上须挂不起来。他催了乌云兜在前,楚南扯开大步在后,转瞬也出去了几十里。焦飞遇到什么合用的药草,就是伸手一点,一团水气落下给楚南标示出来,让他挖掘起来。
  楚南做独行大盗的时候,也难免跟人争斗受伤,对药草也略有些研究,跟了焦飞采摘药草,偶然焦飞也会指点几句,顿时让他生出受益匪浅之感。慢慢的楚南也察觉,焦飞并非有意要折辱他,只是不大喜欢自己呱噪的性子。楚南平日里大声说话,粗口连篇,在焦飞手下许多不耐,但却也不敢恶了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好多的“师兄”。
  通天河两岸都是丛山峻岭,焦飞因为来天河剑派时吃了亏,就不敢去东岸,其实西岸的妖怪也不少,只是焦飞没有碰上几头而已。采了一天的药草,焦飞心头暗道:“我出门是要寻找金铁矿脉,速速修成葫芦剑诀,为日后行走天下寻找地煞阴脉,预备一手护身的本事。采药草不过是个幌子,已经出来了这许久,我也没察觉哪里有金铁之气聚集,是否该换个方向?”
  焦飞真气微微一提,丹田内的五彩金丸就滴溜溜一转,上面两百余个孔窍一起开放,生出了绝大的吸摄之力,把天地间的稀薄五金精气摄入了其中。五金之质最易生出元磁真气来,焦飞吸摄五金精气的时候,试着去感应丹田内五彩金丸的跳跃,猛然心中一喜,这枚五彩金丸往偏东得到方向略略挣了一下。
  焦飞对楚南说道:“你忙累了一日,便在此略加休息,我去那边看看有无药草可采,去去就回。”
  焦飞把乌云兜一催,往东方下去了,楚南累了一天,饶是铁打一般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了,便在一株参天大树下一坐,掏出了干粮来,就着清水咬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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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独脚大盗胡乱填了肚子,心中便胡思乱想起来,疑惑道:“这个黄脸小子是干什么去了?怎的看起来很是欢喜!难不成去偷会什么女妖精?”
  天河剑派是道门正宗,通天河两岸的妖怪也有羡慕正道的,便想方设法结交天河剑派的弟子,虽然大多数都没甚结果,却也有极少数美貌异常的女妖怪,迷惑了才入门的弟子,虽然被收入门中是不能,但侥幸被收了做奴婢,姬妾的倒是有几个关于此种传闻,本来便是最易传播,何况那些外门弟子还不知道入道的艰难,总有几个希翼长生之后,无穷逍遥,娇妻美妾,宫室楼阁,无一或缺,更是爱说这种趣闻。
  楚南虽然对这些传闻嗤之以鼻,却也听得多了,他见焦飞年少,便想道了这个上面去。
  “这个黄脸小子年纪甚轻,只怕还没摸过女人,那些女妖怪一个个千娇百媚的,把他迷惑了也不奇怪。看他满面春风,说不定去了之后,一亲芳泽还不够,还要春风二度,梅花三弄……乃至十全十美,搞不好几日后才回来也不稀奇。丢下我老楚一个人在这里苦挨!”
  焦飞倒不知楚南想象力如此次豪放,他凭着丹田内的五彩金丸指引,飞了不远就见到了一座高山,焦飞验看了一番,发现是在山后有一株大树,发出强烈的金铁精气。这株大树高入云霄,树上有枝无叶,都是一簇一簇火焰聚成树冠,火气冲霄,烧灼的这一方天地热浪燎人。
  焦飞怎不认得此树?惊叫一声道:“这是赤火元铜树!怎么会在这里种植着一株?”焦飞大惊失色,忙左右看顾,却有一声谦恭的问候,在这株赤火元铜树中响起:“焦飞先生,小畜铜无心再次恭候良久,家师太易真人叫我跟随焦飞先生,却不想今日先生才来。”
  焦飞又惊叫一声道:“这株赤火元铜树成了精也!”却见这株赤火元铜树的火焰树冠猛地腾飞起来,汇聚成数丈高的一个火焰巨人,只是这巨人全身铜色,看起来威猛无匹。
  “铜无心!你怎么会知道我?”
  焦飞听得对方认得自己,赤火元铜树又只有天河剑派才有种植,便猜到了这赤火元铜树精的几分来历。果然铜无心伏低了姿态,低声说道:“小畜的师尊跟五娘乃是同道至交,所以才知道先生。我在那山河鼎中开了灵识,便被师尊收入了门下,传授了道法。师尊曾叮嘱小畜,若是被郭真人知道我已成精,便会砍伐了去祭炼法器,叮嘱我来投奔先生,可以躲过这一劫数。”
  “原来是奸细!那个叫五娘的女子,不知有什么秘密,却盯上了我作甚?见我久不过去,居然还派了人来监视。那个太易真人又是什么来历?就是不知道这头赤火元铜树精是炼气的第几层修为,我什么时候才打得过!”
  焦飞可不会相信五娘和那位从未谋面的太易真人果然有如此好心,居然把一株成了精的赤火元铜树送给他。赤火元铜树是何等宝贝?砍伐下来便是天下七种上品飞剑材质之一,天生金火两系属性,除了啮金火蚁之外几无克星。每一株赤火元铜树都是寿元数千载的上古奇物,成了精之后一身法力恐怕也是强横已极。焦飞第一个念头,就是比量自己跟这头赤火元铜树精之间的修为差距。
  铜无心见焦飞久久不语,忙又道:“焦飞先生可是觉得小畜身躯巨大不好收容?这却不妨,小畜百年前就能变化大小,可以化为一根树枝,焦先生便能随意收在身边。”
  铜无心把火焰一收,满树的铜枝铁干一摇,顿时化成了一根五尺长的树枝,全身暗红,弹落在地上。
  焦飞心道:“我若是不识好歹,定然不肯收着这头赤火元铜树精,只怕接下来便是敬酒不吃要罚酒,还是识趣点罢!”他把手一招,地上的那根树枝便跃入手中,焦飞试着把一元重水的法力渡入,铜无心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咳嗽连声的道:“小畜天生不会水,还望焦先生不要把小的浸泡在水底,我身子沉重一下子便沉底了也。”
  焦飞哑然失笑,暗道:“赤火元铜是金火双属,我用天河正法去试探自是不成,换了葫芦剑诀试试。”
  焦飞才把葫芦剑诀的法力运起,顿时有一股股的灼热洪流袭来,不知有多么浩瀚的先天元铜精气一起涌入。那粒五彩金丸丢溜溜乱转,通体孔窍齐开,生出一股磅礴的强大元磁吸力,把铜无心所化的五尺树枝内所蕴含的精铜元气,一股脑的扯了进来。焦飞心道:“这却不好,铜无心来历不凡,法力高深莫测,我乱吸他体内元铜精气,只怕会惹恼这头树精。”
  焦飞才这么想过,想要撤了法力,就听到铜无心高声喝道:“多谢,多谢!小畜体内沉荷了无数精铜元气,身子沉重非常,入水即沉,连飞腾也不能,苦苦修炼了数百年也不能将之炼化,亏得焦先生有如此法力,快多抽走一些罢!”
  焦飞也是不知,五行之中,水势浩大,那是法力越浑厚越好,金势锐利,要淬炼的越纯粹越佳。他也没有个师父指点,又不敢把修炼葫芦剑诀的事情跟你苏真,陈太真两个知道,因此修炼葫芦剑诀时,也学着和天河正法一般,力求雄浑,却是走错了路也。
  铜无心正愁天生的元铜精气难以炼化,修为不得增长,但是才一落入焦飞手中,便被炼化了两三分的元铜精气,顿时大喜过望,心道暗道:“师父果然没有诳我,在焦飞先生门下,我定可把一身铜气化去,让久久停滞的修为再度增长。说不定有望在数年之内把一粒赤火元铜丹炼就,法力比前强横数十倍,再也不是这般笨拙的样子,那时候该有多么自由自在。”
  焦飞听得铜无心居然催促自己,多炼化一些先天元铜精气,不由得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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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的葫芦剑诀修为有限,真想要炼化铜无心这株数千年的老树精积攒下来的元铜精气,也非是一二日之功,他丹田内的一粒五彩金丸已经吸足了铜气,也不过炼化了铜无心数千年积攒下的元铜精气千分之一二。
  铜无心连声催促,焦飞也只得尴尬一笑道:“我此番出门还有要事儿,不能平白耽搁许多时间,修炼的事儿还是缓一缓罢。”把铜无心所化的树枝收了在乌云兜中,焦飞掉头便回去找楚南。不过待他回到了跟楚南分手的地方,却不见这条大汉,他左右寻找了一番,高声呼唤了几句,也不见有人回应,心中暗道:“我离开最多不过一两个时辰,他不会等不及自行走了罢?他这人虽然粗豪,却也算稳重,不大会这般轻易走掉,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妖怪被捉走了?”
  楚南终究是他亲手**了通天峰,虽然焦飞不大喜欢此人,却也不能这么就把人抛丢了。焦飞修炼的法术中,并无可以寻人的,他在附近绕了一圈之后,顿时一筹莫展,翻来覆去只是想道:“这人究竟是自己走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自烦恼,忽然树上有头怪鸟一叫,便喷下一堆污物来,焦飞正自心中烦恼,正巧这头怪鸟招惹了他,便把手一招喝道:“给我下来罢!”
  那头怪鸟虽然年深日久,有些灵性,却怎当得焦飞的法术?顿时一头栽下了树来,焦飞想也不想,扣指弹出了一团火光,落在这头怪鸟的身上,顿时融入了进去。这是当年火鸦道人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五百头火鸦之一的精魄,焦飞也是偶尔动念,就试演了一下火鸦阵的法术。
  这团精魄落下,那头怪鸟顿时就跳了起来,全身火焰发作,呱呱呱乱叫,在地上扑腾了好一阵子,这才一跃而起,飞到了焦飞的肩头。生人有三魂七魄,修道之人把魂魄炼成一体是为元神;若是寻常人死了,一灵不昧是为鬼;修炼之士未曾炼就元神死了,元气坚凝还有几分,还能保有几分神通。
  但被元蜃诀击杀的生灵便自不同,只有一团精魄,把毕生的记忆,功力都攒成了一团,本我意识却消散了,也无爱恨情仇,也无贪嗔痴念,七情六欲都没了,只懂得听从杀了他之人命令。
  这头火鸦生前道行不浅,也有了炼气入窍的修为,比焦飞现在的功力尤胜三分,但是跟随主人一起被徐问杀了,也丧了魂,只知道听从焦飞的命令。原本那头怪鸟虽然也有些精灵,却连最低等的妖怪也不算是,因此顷刻间就被这头火鸦精魄夺了躯壳。吞了同类禽鸟的魂魄,又得了躯壳,这头火鸦恢复了当年的两三分神通,重新开了灵智,却早就把火鸦道人忘了个精光,反倒跟焦飞十分亲热。
  焦飞随手用惩处了这头怪鸟,本来也无什么意思,但是这头火鸦对他示好,顿时让焦飞有了主意,心道:“我怎么忘记了火鸦道人的本事?我想要寻找楚南的下落极难,可若是再炼化几十头禽鸟,把这些火鸦都放出去,不是很快就能搜遍数百里方圆?想来楚南不管怎样也不会丢失的太远,只要花上几个时辰,怎也找到他的下落了。”
  焦飞想到此处,当下也不客气,把乌云兜尽情纵起,绕着附近山林巡游了一圈,但凡被惊起的鸟雀,都被他扣指一弹,送入了一团火鸦精魄。当年火鸦道人凭着麾下五百火鸦,虽然只是个炼气入窍的境界,却也不惧任何炼气成罡的高手。火鸦道人调教的每一头火鸦都有炼气入窍的修为,都算是一头成了精的妖怪了,五百头炼气入窍的妖怪,纵然分散开来力弱,可合起来又排成了阵势,威力便上千倍的增加。
  这火鸦阵原古修士火鸦神君的独门秘传,后来火鸦神君炼就元神,不知去哪出洞天逍遥去了,留下的道统为火鸦观得到。只是火鸦神君遁破大千之际把所有的异种火鸦都带了去,火鸦观没有这种上古灵禽的种子,便一直没落到如今。也亏得火鸦观门中还出了一个天子卓绝之士,苦心创出一门适合禽鸟修炼的法诀,能让普通的禽鸟修炼成火鸦,这才不至让火鸦观彻底从世上除名。
  本来这把普通禽鸟培养驯化,开了灵识,传授道诀,修成火鸦,没有几十年休想做到。也是焦飞得了徐问的元蜃幻景,不但有火鸦道人的精魄,连他驯化的火鸦也一并收了,省去了好多步的功夫。妖怪之中以水木两系的魂魄为最强,但凡草木成精,或者水中精怪,大都寿元极长,故而魂魄凝练。其次便是走兽,走兽智慧在妖类中最高,最易开了灵智。再次便是禽鸟,最次便是虫豸。
  焦飞挑选的又只是普通禽鸟,魂魄之力更弱,因此火鸦精魄附体倒极容易。更换躯壳在道门中只是小道,少了一份天生地养,父母精血,身躯便难契合道术,修炼起来加倍艰难。旁门中虽然有更换躯壳延寿的邪门法术,比如禾山道的七杀元神之法,j就能化身异类,但是这些法术却都不长久,向为道门正宗排斥。
  以自己原身修炼已经是千难万难,更换了一次躯壳之后,炼就元神的机会比原身减至十分之一。而且更换躯壳对魂魄有难以弥补的暗伤,数次之后,魂魄中的神识便会混乱不堪,最终崩散,回归天地。
  因是之故,焦飞重炼这火鸦阵威力就比原来弱了一二分,日后他想要增强这些火鸦修为也要艰难几倍。不过焦飞只是借着火鸦道人的精魄,使用一些护身的法术,或者还要借此隐藏了身份,并非永远要依仗此术,这些缺憾反不在意。
  一连驯化了七十余头火鸦,焦飞一声断喝:“火鸦军听令,立刻四散飞出,五百里方可折返,把所见过的一切人物都报与我知。要是看到一个面目凶横的大汉,则不可耽搁,立时要返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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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等候了大半个时辰,便有一头火鸦飞了回来,呱呱大叫道:
  “主公,我看到了一个秃头,周围一群人妖,好几个彪形大汉,皆面目凶横,不类善良,不知可是主公要找之人!”焦飞顿时被唬了一跳道:“一个秃头!还带着一群面目凶横的人妖…………这是何等奇诡之事!你快从速道来。”了那头火鸦大叫道“非也非也,不是秃头带了一群人妖,也不是一群秃头人妖,是一个秃头正在讲经,周围听讲的有人有妖。内中很有几个彪形大汉,看起来肉质肥美,很有嚼口,那个秃头细皮嫩肉,清涮了最好…………”乌鸦之属别名大老鸠,便是寻常乌鸦也呱噪异常,十分吵闹,这头火鸦虽然成了精,但是禀性难移,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尤其是谈论起吃的,更是很有见地的模样。
  焦飞忙让这头火鸦住了嘴,在前头领路,催了乌云兜在后跟上口要知道寻常乌鸦亦两翅强健,乃是最善飞行的鸟类之一,这头火鸦飞行更是迅速,不住的在前方催促,生恐焦飞飞的慢了,那些人物走脱,自家没了功劳。奈何乌云兜实在太慢,焦飞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一片平地上,独有一株大树冠如华盖,下方有个眉目俊秀的僧人娓娓而言。
  那僧人的周围有十余个修**形的妖精,还有数十个初开灵识,还未脱去本壳的虎葡狼虫之属,楚南正坐在一群妖怪堆里,听的如醉如痴,似乎飘飘然,宛如要飞仙了一般。
  “怪道!这和尚有些古怪!”便是焦飞听了这俊秀的僧人几句经文,也有些神驰意动,连忙运起天河正法镇压了心神,反倒是随着他来的火鸦半点也无反应,皆因为这头老鸠体内的精魄受元蜃诀克制,别人法力再高十倍也盅惑不来。
  “这是佛门真言,有改孤他人心灵之力,这和尚修为还不成,也就比我高栅个层次,故而影响不到我。可是楚南却没有得过道门真传,镇定不住心神,自然要受他的感化。早听说释宗佛门跟道家的法诀不司,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佛门中的法诀是从上古神宗魔门演化而来和道家截然不同,以九识论分,分别为:一眼识,二耳识,三鼻识,四舌识,五身识,六意识,七末那识,八阿赖耶识,九阿摩罗识。
  眼识修成,便能见人所不能见,窥水中四万八千毛虫,见千里之外,烛明鬼神,见真我本心。
  耳识修成,便能观一切音,身体发肤,血液流动,五脏鼓动皆能听闻,不偏听偏信。
  鼻识修成,便能屏污去秽,吸纳天地灵气加倍迅速,清涤杂心,身子轻灵。
  舌识修成,便能口诵真言,句,便有降妖伏魔之能。
  身识修成,更有无穷好处,便等若道家炼罡境界大成一般,已经踏出了肉身凡胎,开始奔着成佛作祖一路狂奔……
  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阿摩罗识依次等若道家的丹成,道基,脱劫,温养四层。
  这个俊秀的和尚已经堪堪修炼到了舌识的初层,一言一语便有许多打动人心之力,让人不知不觉间便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无穷道理,心甘情愿的听从摆布。这也是为何许多佛门弟子,在深山老林苦修,一身法力也极为粗浅,却能不受虎妁狼虫的危害。只因为佛家弟子讲经,能让这些妖魔鬼怪降伏,甚至被佛门愿力感化。
  焦飞听了几句,就觉得这个和尚说的话虽然不错,但也不过老生常谈,心头暗忖道“他来讲经我也不管,只是拉走楚南那厮罢了。”焦飞按落了乌云兜,蹑手蹑脚过去,夹手把楚南脖颈一抓,登时剿一闭了这江湖大盗的窍**。本来楚南一身武功远在焦飞之上,只是他全神贯注停经,警惧之心降到了最低,焦飞也是修炼过水府武艺之人,这一抓又极是精妙,来无影去无踪,这才一举奏功。
  焦飞扛起了楚南,拔脚便要走,那个俊秀的和尚口中讲经不断,把手阴扬袖中飞出一条短棒,当头向焦飞砸来。焦飞看这条短棒声势也不猛恶,把手一指,就有一条水龙那个在空中凝结,向那根短棒迎去,顿时把那个俊秀和尚的短棒托在了空中。
  “你这少年好没道理,为何搅扰我讲经?”那个俊秀和尚见短棒拿不下焦飞,便住了讲经,和声和气的问了一声,但是他这一住了讲经,那些听讲的妖怪和狼虫虎豹一起回头,顿时有无数杀气崩飞了出来。
  虽然这里的妖怪不少,焦飞也怡然不惧,躬身一礼道“这人是我司门师弟,跟我出来乃是为了采药,不该在这里听讲,我当然带了他回去。!……,此人甘愿皈依佛门,并非小僧强迫。居士可放他下来,让他自家选一下如何?若是此人愿意跟你回去,小僧并不阻拦。若是他愿意跟小僧做个随从,还望居士大开方便之门。”焦飞心头暗道:“这个和尚口舌倒利,毕竟是佛门中修成舌识之辈,我争辩他不过。若是放任楚南这厮去选,他受了这个和尚的盅惑,只怕真会投入这个秃头的门下,我劝阻不了,一来丢脸面,二来把人丢了,回去如何说话?还是不理他,走了罢!”焦飞把乌云兜一招,便踏了上去,没想到一个刚才听经的妖怪怒吼一声道“敢来神僧处闹事儿,你这黄皮小子活腻了不成?想走去哪里?还不快给我把人留下!”这妖怪身子粗壮,为了显威武,一颗斗大的熊头未曾变化,身上还有许多粗粗的毛发,这一发怒,顿时声震十里,大口张开就是一团灰黑妖气喷出。
  这妖怪也不过是凝煞的修为,但是这一口妖气却修炼的甚是奇怪,一喷出来就生出了枯滞之力,把乌云兜吸住了飞走不能。焦飞心头一震,暗道“这秃头是不怀好意了!”p:大喝一声月票招来。(未完待续
  焦飞已经把他和楚南的来历解说分明,按理说这个俊的和尚就该收手。两家罢了干戈,和尚讲他的经,焦飞把人带走。但是这个和尚却似定要留下来楚南,就算跟焦飞破脸也不惜,这便是有些古怪了。
  “他有被盅惑来的听经的手下群妖,难道我便没有帮手?正好收了铜无心,便让这和尚见识一下也罢!”
  焦飞把手一放,顿时有无数乱石砸下,这是他收在剑囊中的石头,一直都没有清空出来。上次虎妖胭脂渡劫的时候,他要用没有用上,便留到了今日。那头熊妖不提防焦飞竟然有如此粗暴的手段,饶是他修炼了数百年,一身的妖法都练到了身上,皮糙肉厚,普通刀剑也难伤,却也挨不起这么多又重又沉的石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这头熊妖开始尚奋力抵挡,把一双拳头乱舞,纵然石头坚固,挨上了他的拳头也要胆裂。但是石头砸的多了,这头熊妖渐渐忙不过来,先是被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打的一跌,再被几块石头拍下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地上片刻就隆起一个石头包,看起来宛如坟头一般,把那头熊妖埋在了下面。
  熊妖奋力挣扎,在石头包下钻出头来,大叫道:“你这黄皮小子太无赖,说好打架,为何要砸石头?”
  焦飞也不理这头满头是包,脑子都砸坏的熊妖,向那乖俊秀的和尚喝道“大师这是定要为难了?”
  俊秀的和尚微微一笑道“此人好好的听经,我亦不曾阻他离开,怎见得我为难你?”
  在焦飞发石头砸那个梨熊时,在俊秀和尚跟前听经的群妖都鼓噪起来,有那修为比熊妖高的,便露出了要动手之意。焦飞心中一动,正要动杀招,把铜无心召唤出来,忽然天边数十团火球飞舞过来,觑近了看,却是数十头火鸦。这些火鸦被焦飞放出去寻人,飞到了五百里便都返了回乘,见到焦飞正跟人争斗,自然来忠心护主。
  “火鸦阵倒也有些神妙,不若先试试这手段高低,见过了阵仗,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焦飞从未试过火鸦阵的威力,恰好跟这俊秀和尚鼓动听经的群妖做出围攻他的架势,焦飞便想牛刀小试一下。他把楚南顺手掷八了乌云兜中,双手结了法诀,一声清喝,五六十头赶来的火鸦都绕着他团团飞舞,飞行间隐隐有了某种玄妙的轨迹,身上的火势互相呼应,颇有几分奇异。
  火鸦阵乃是火鸦观唯一流传下来的真传道法,阵法可大可小“小则数头火鸦也能布下一阵护身,大则万头火鸦齐出,有焚天煮海之威。
  只是火鸦神君把上古异种火鸦带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布下这么了得的阵势,火鸦道人已经是火鸦观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也才不过炼气入窍的修为,仅仅能操纵五百头火鸦布阵。
  焦飞把这些火稳精魄仓促附体了一下普通的禽鸟,威力更差,但这数十头火鸦身上妖气联合,还是让那头熊妖心头凛然,暗叫道“这个黄皮小儿好不厉害,刚才放出石头砸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放出这么多着火的乌鸦来,我还装死了罢!”这头熊妖随手抓起块石头,偷着往自家脑门上一拍。他脑子转的慢了,心中道要装死得像一些,下的手也没轻没重,顿时砸的脑门鲜血长流,生生晕死了过去。
  头苍狼怪见焦飞生猛,冲着几个兄弟一招手,顿时有五头狼精一起扑上。这些狼精的修为跟那头脑子很有贵恙的熊妖相若,却阴狠狡诈的多,五头狼妖一起扑上,分成了五个方位,务要让焦飞照顾不来。
  他们不似那头熊妖得有奇遇,练成了一股妖气,但是身体强壮,却超过最绝狈的沙场猛将,这一联手,立削如狂风般卷了上来。
  “不是道术之辈,也敢上来讨没趣!”
  焦飞见这五头狼精连法术都不懂,竟然要仗着身体强横,来硬斗自己,心道“我连火鸦阵也不用,就能击杀了你们!”焦飞最早修炼的黑水真法,乃是锻炼身躯的无上秘法,虽然才只是第二层的境界,却比这五头狼精凝煞境界的妖躯还要强横。何况这些狼妖不过是凭着天赋,从厮杀中领悟了一些扑击的法门,焦飞却学过水府的武艺,在两方面上都强过了一截。
  他随手一抖,玄冥真水以水御水,便把一股应寻招来的水流冻成了一条大铁锥。焦飞轻舒猿臂,抓了这条大铁锥的尾端一招五虎断门枪法的绝招,分击五头狼精。这五头狼精扑上来时,半点余力也不肯留,务求一击扑杀了焦飞,心中也都预计了无数的后招变化,但是他们把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数十头火鸦身上,怎料到焦飞另有杀招?
  乘这一招已经是人旬武道,对道术之士来说举手之间就能破去,但是这五头狼精不精术法,怎有这般的神通扭转战局?那俊秀的僧人看着焦飞先后两次出手,脸上顿时现了惊容,暗忖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妖怪召集了来还有大用,怎能让这黄脸小,子随便杀死?罢了,罢了,既然他不知死活,我就连他一起留下来罢,反正多了擒下个修道人,我修炼的那无上**,也能多增一分修为。看他法力也只是一般,还不如我,只是道术奇异这才占了熊妖和五头狼精的上风,我在背后偷助他们一臂之力,定然立时打翻了这小贼。”
  这个俊秀和尚偷偷一招手,那条短棒顿时飞舞起来,向着焦飞的脑门便打,这一次他不肯留收,装作高僧模样,便出了十成的力量,这根短棒上顿时放起一层金光来,上面九个金光符篆灿烂生辉。
  “九字大日光明咒!这可不是中上佛门的法诀啊?”
  这个俊秀的和尚一出手,焦飞就认出了他的法术,不过九字大日光」
  明咒乃是西域胡僧教中流传极广的粗浅法门,这俊秀的和尚却是一身中上佛门打扮,到让焦飞有了几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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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字大日光明咒不是什么高深法诀,连焦飞都懂,他见这个俊秀和和尚来来去去只有这一条派不上用场的短棒,就大意了些,分出一股法力来,冲起一股水浪,想要再把这根短棒托住。
  焦飞没曾料到,这个和尚猛地大喝一声道:“你这个骚脸小儿,敢来冒犯小僧讲经,便是不开眼,我要你瞎了一双狗眼!”随着俊秀的和尚一声大喝,九字大日光明咒忽然生出极明亮的光芒来,顿时把方圆数十丈内都招摇的一片炽白,不要说焦飞,就连那五头狼精都大吼一声,扑跌下来,捂着一双狼眼,大声哀嚎。亏得焦飞有黑水真瞳,但也双眼朦胧了一阵,才恢复了清明,他心头暗怒:“这贼秃驴是想要害人了,不然怎么会下这般你不仁义,休怪我狠毒。”
  这个骚脸少年喝道:“铜无心,该是你建功立业了,快出来应敌。”再一抖手,把苏真从马武手中夺得的六阳封神幡放了出来,这杆妖幡一直都在剑囊之这,转了几手,还是回到了焦飞手中。
  焦飞倒不喜欢这件歹毒的法器,虽然平时也琢磨用法,却从没有打算使用。
  毕竟天河剑派乃是到门正宗,这些邪门歪道的法器,总是不够光明。今日也焦飞气的极了,若不是他法术驳杂,还有黑水真法傍身,险些就吃了这个看似俊秀,其实很毒的和尚的大亏。
  那个和尚本拟自己这一次出手,定然在焦飞意料之外,没想到却把焦飞的厉害却勾了出来,铜无心这一次化成了一个全身赤铜铠甲的武将,看起来跟那位山河鼎中的人物有几分相似。他被派来焦飞处,确实有些职责,但是保护焦飞却也责无旁贷。刚才在乌云兜中,他就看到了外面这些妖怪,心中恼火道:“焦飞先生,师尊还有许多雷着的地方,怎能给你们这些人随便弄坏了?凭你们这些妖怪也能在我面前撒野?”铜无心的师尊,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跟天河剑派结仇,杀了不知多少天河剑派的人,甚至生生逼得天河剑派有赤火元铜树这样的天材地宝却不敢用,换了其他的材质炼剑。虽然后来被天河剑派的开拍郭祖师一身天河正法击败,毁了肉身,不得不附身在数万啮进火蚁身上,修炼身外化身,但一身道法的可怖之处,不逊色道门九大派的任何一位开派祖师。他点化了铜无心,也是为了能够脱困而出,从九鼎镇山河的阵法中脱逃,因此把一身道法倾囊相授,铜无心的又是上古奇物赤火元铜树成精,无需经过凝煞炼罡两大阶段,天生体内就凝聚了罡煞之气,虽然还未炼的内丹,但一身法术强横,是不逊色道门九大派的真传弟子。
  铜无心这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的一片火云,这是他练就的罡煞,名为五火神罡。除了那个俊秀的和尚,身上涌起一片浓重的血光,撑住了铜无心的火云,其他的妖怪都抵抗不得片刻,就被炼化的连渣也不剩。焦飞亮出来的六阳封神幡干脆就没派上任何用处,只是把那些死去的妖怪魂魄一一吸摄了,倒是增了一两分的威力。
  “好厉害!这就是道家真传弟子的威风么?这些要怪也有几十,其中不乏也练就罡煞之辈,居然一个照面就全军尽墨,我的天河正法修成,不知道威力又是怎样,有没有铜无心的法术这般猛恶的声势。”
  焦飞在旁看的明白,那些妖怪倒不出奇,但是这个和尚是肯定有问题了。虽然焦飞也不知道佛家的功法如何,但是佛门标榜慈悲,总不会练出一身血光来。这个俊秀的和尚放出的那团血光,浓重无比,也不知是杀了多少生灵才练出来的。焦飞现在不用他解说,也知道这个和尚为什么非要留下楚南了,他修炼的功法邪门无比,一定是以生灵血肉为营养才能进境。
  “看来这贼秃驴讲经也是不怀好意,说不定今天吃一个,明天吃一个,哪天胃口好就好吃两个。不过这法门可比禾山道的法术厉害了百倍不止,就算我是这杆六阳封神幡似乎也不及他的道术凶狠,这贼秃驴究竟是哪里来的?
  那个俊秀和尚也没有想到们自己冒充佛门弟子跑来这等荒凉之地讲经,寻几个血食、这居然会惹出了来这厉害的对头,他心中发了狠道。“这骚脸小子坏了我大事,待会无论如何都要吃了他泄愤!”
  “这个全身赤铜甲胃的武将是什么来历?怎么不似生人,一点血肉气息都没有,不受我的法术克制?天下间该没有生灵。不被我师尊传授的法术侵蚀,怎么地我的血光侵不入他的身躯?”
  这个俊秀和尚的血光看似不及铜无心的五火神猛声势赫赫,但是铜无心狠命压下去,却怎么也不能吧对方的血光击破。只听的无火神猛把这个和尚身外的血光烧的丝丝作响,缺少了一层还有一层也不知道有多少层数。
  铜无心不耐烦起来,把手一挥,就是舒适口赤红澄橙的的飞剑对这血光乱穿,他本身就是赤火元铜树精。修炼飞剑简单,自家身上折下一根树枝就是,仗着飞剑多,铜无心也不顾惜什么真气,本来他天赋异禀。乃是数千年的上古树成精,发力浑厚无比,简直能够与蕉飞修炼的天河正法积修的真气想媲美。只不过是天赋浓猝,一是道法高深罢了……
  看来那个俊秀和尚就有些承受不住,五火神猛的灼烧,铜无心又加了数十口飞剑在血光之外乱穿,这个和尚顿时显出了挠色,知道今日已经没法取胜,大喝一声道:“那个骚脸小子,你怀了我的好事,今日便纳命来,让你知道得罪我们血河宗的下场!”他身子一长和身外的血光想合,化成了一条血匹练,冲破了铜无心的五火神罡,急如电闪般向焦飞扑来。
  铜无心的法术岁仍然厉害,但是他身子壮!动作却慢,眼看是来不及救援焦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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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嘿然一笑,这个和尚化成血匹练之后,掣转如电,他什么来不及想,把左手一立,挡在的掌心。那个俊秀的和尚在血光中狞笑一声,喝道:“受死来!”在他看来,焦飞把手举起来抵挡,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自己一定是势如破竹的冲开这个黄脸小子的双手,一口嚼吃了他的血肉,然后从容遁去。
  焦飞心中一时雪亮,竟然把对手的心态把握的如同烛照,他的掌心的上元八景符威力虽然不小,但若是这个和尚一意抵挡,凭了他修炼出来的那股血光,焦飞倒也未有把握能将对手摄进去,但这是对头自家一头撞进去,他就没奈何了。
  “小贼秃,我倒还不死,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在金曦境中抵挡得住万剑幻阵了。”
  那匹血光一闪,堪堪扑到焦飞的面门,这个黄脸的少年才从容的把掌心的三色光圈现了,那个和尚察觉不妙,已经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就被上元八景符一下子吸了进去。
  虽然这道天府真符不能见人,但是焦飞此时也知道,瞒得了别人,却一定瞒不过铜无心,而且他也担心光是上元八景符之力,还不足以炼化这个诡异莫测的妖和尚,连忙冲着走脱了对手,险些被人家杀了焦飞,脸色变得赤红如铁的铜无心,说道:“快些进来,不然我这法术困不了他许久。”
  铜无心终究是树精**,又是在九鼎镇山河大阵中修开了灵识,平日接触的也只有他自己的老师太易真人和五娘,心底没那么多机巧,闻言也没多想,半点也不抗拒的就让焦飞把他也吸摄进了上元八景符。
  焦飞把上元八景符一转,自己也进了去,看到铜无心已经跟那个和尚又动上了手,这一次那个和尚知道被人困了,再不拼死就没有机会,把一身诡异的道法展开,一条血光四下里游走,竟然和铜无心斗了个平手。那个秃头的老妖怪鹫老,躲在万剑幻阵中,根本不敢插手这般等级的争斗。虽然说他也是炼罡境界的妖怪,但是比起铜无心和那个和尚来,就好有一比,大家都是铜钱,但人家是一万贯,他却只有小钱几枚,本质虽一,数量却大到了天壤。
  这秃头老妖怪吓的小心肝都颤了,暗呼道:“虽然焦飞主公传授了我一套针决,又赠我一套飞针,但是比起这两个家伙来,我这点本事连零头都不足。也不知道焦飞主公怎有如此法力,把这两个狠角色摄入了进来。”
  焦飞本来还想让鹫老上去助铜无心夹攻,但是看了这个秃头老妖的脸色,就知道自家的想法不成。他上了万剑幻阵的法台,把九口长剑一震,顿时万剑幻阵中生出了千百道剑气,都向着那个和尚切割了过去。
  金曦境中的万剑幻阵威力强大,若不是焦飞法力不足,只能发挥百分之一二的威力,只怕一下子就把这来历诡异的俊秀和尚刺穿了千百个窟窿,打灭了魂魄道体。
  饶是如此,万剑幻阵中的剑气密集,无有止歇,焦飞又是全力发动,又有铜无心这个法力尤胜于他的高手坐镇。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把那个和尚所化的血匹练刺穿的好似一片破布。血光中千疮百孔,任凭那个和尚如何努力,也没法弥补修复。
  “你们可知道我是血河宗的弟子,若是你们杀了我,给我师门知道,定然会千方百计的报复,不死不休!”
  被万剑幻阵重创,那个和尚呼喊起来声嘶力竭,颇有几分穷途末路的气概。焦飞却是狡猾,嘿嘿一声笑道:“我还是天河剑派的弟子哩,你不是也敢来伤我?你那个血河宗你家焦小老爷没有听过,天河剑派可是道门九大派之一,比师门我就怕了你不成?何况亏得你提醒,既然血河宗那般厉害,还很记仇,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此事无人知道,杀了你这口也灭了,还用担心什么!”
  焦飞一面斗嘴,一面观察,知道这和尚道法精奇,这一副窘迫的样子十之**是装出来的,倒也不敢掉以轻心,把万剑幻阵尽量兜转,牢牢把那个和尚裹在中心,防备他偷得空隙,竟然能破阵而出,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那和尚还真是打的这个主意,嘴上恫吓,心中却想寻找万剑幻阵的破绽,他师承渊博,也识得几分万剑幻阵的奥妙,只想让焦飞心头惊疑,或者稍稍松懈,万剑幻阵露出了一丝破绽,他就能破阵而出,击杀了焦飞。但是焦飞不肯上这个恶当,把万剑幻阵运转的风雨不透,加上铜无心把五火神罡化成了一片火海和万剑幻阵的威力练成了一体,让他只有逃窜没有反击之力。
  铜无心终究是心直,刚才险些让这个和尚杀了焦飞,便心有愧色,现在又擒捉对手不得,已经是恼羞成怒了。这个和尚身法滑溜,飞遁神速,让他的五火神罡大部分威力都使在了空处,铜无心光顾得心头火起,跟人斗法,一点也没有想过焦飞这道天府真符是哪里来的
  焦飞见万剑幻阵困了这个和尚,一时半会儿还杀不死,便按耐了性子,把阵法一一展布开来,观瞧铜无心和那和尚的斗法。焦飞虽然有人指点,但苏真和陈太真法力都高出他十倍,自然不可能指点他如何跟人斗法,实际上这两位真传弟子,也只想看着焦飞何时能把天河正法修炼到高深境界,并未有想过点拨他防身的法术。平时指点的仅限于道法上的疑难,一点法术都没有传过。
  铜无心和这个和尚都得有道门最了不起的真传,师父都是一方枭雄巨擘,点拨弟子也用了全副的精神,因此两人不光是道法深厚,一身法术也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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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和尚只是一道血光匹练,铜无心也只是五火神罡,大家都不使用别种法术,显然现在所使的便是他们最厉害的一种。如果这种法术成了,何必要换别的法术?如果这种法术不成?换了其他威力更次的法术也是无用。
  焦飞在旁看了良久,心头却是一叹道:“天河正法非要修炼到炼罡境界,才能有克敌制胜的法术,我现在乱寻一些护身的法术,却是明知道耽误正经修为,也不得不修,毕竟我不是真正的天河剑派弟子。什么时候我也能够凝煞炼罡,便如这两个人一般!”
  焦飞眼中露出的艳羡之色,良久良久也只能怪自己虽然看似运气极好,却缺了整数。
  他能够在白石镇上,数十孩童中一眼就看出了蓝犁道人的不凡,并且苦苦求师,甚至在蓝犁道人试探他的时候,连家都没回便跟着蓝犁道人走了。向道心之坚定,自然毋庸置疑,如果不是蓝犁道人想要夺取纯钧仙壶,他跟着蓝犁道人只修炼黑水真法,只怕现在也有三四层的修为了。
  但是偏偏他虽然有运道在蓝犁道人门下学得了魔门三十六真传之一的黑水真法,却跟蓝犁道人缺了师徒的长运,半路分散,让他修炼的道路从此折断。没有了蓝犁道人的指点,他的黑水真法只能独自摸索,根本就修之不成。
  后来又碰到了苏真,苏真为了让他帮自己疗伤,便把天河正法轻易传了。本来天河正法比黑水真法尤高深了一筹,亦是长生大道,偏偏他又被发配去北极阁,碰巧闯入了徐问坐化之地,得到了元蜃幻景。若是换了别人定然觉得这是旷世奇遇,但是焦飞却知道,元蜃决乃是他长生之大的一个障碍。
  焦飞毕竟修炼的是天河正宗的三法四决,苏真,陈太真也不避讳他,偶然闲谈,也会提起三法四决的优劣之处。
  当年通天七子虽然各依喜好创出了七种法门,但是最终练就元神的五人里,却有三个是修炼天河正法才证就长生的。当年通天七子能够更换修行法门,是因为三法四决中有一门奇术,能够集齐数位通道之力,其中必要有一位练就元神的大高手主持,可以帮助好友把全身功力转化。创出了元蜃决的幻忘子,生性倔强,不肯去转修其他人创的法门,元蜃决虽然千变万化,威力无穷,却最终也没有让幻忘子炼出元神来,成为通天七子中陨落的一人。
  幻忘子之后,便只有徐问选了元蜃决来修习,亦是半途陨落。其中碍阻不光是在徐问身上,这部法决也有些旁人难以觉察的缺憾。虽然元蜃决威力奇大,与人争斗可说的上天下无敌,但是却难证得长生,若不是被困入了元蜃幻景不得出来,焦飞也根本不会去修习此法门。
  焦飞看了铜无心和那个和尚斗法,良久,良久,心头也只有一句话来回乱滚:“有个师父是真好!”
  铜无心和那和尚斗了五六个时辰,渐渐占据了上风,其实他的修为原本就比对方深厚,只是他才出师门,今日还算是第一次与人斗法,许多手段都没能使用出来。在跟这个血河宗的和尚斗法中,铜无心的一身法力渐渐发挥出来,终于仗着万剑幻阵的威力,把那个和尚逼入了死角,这才用五火神罡一裹,狠狠的灼烧起来。
  那和尚的护身血光也煞是奇异,被五火神罡一烧,顿时发出了鬼哭神嚎的声音,也不知道有多少孤鬼在哀求,铜无心就只是不理。焦飞只听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了,那个和尚把无数人的魂魄血肉练成了这道血光,铜无心将之炼化,就等若在把这些无辜者练成飞灰。
  “这个血河宗如此伤天害理,要是我练就了法术,定当将之铲除。若是给这种人练就了长生,不知要用多少人命来换,真是造孽。”
  焦飞知道自己根本没本事救得血光中的孤魂野鬼,反正铜无心已经把那和尚裹住了,也不用他发动万剑幻阵帮忙,便一收法术,退出了上元八景符。鹫老本来眼巴巴的指望着焦飞带他出去,但是焦飞说走就走,连句说话的功夫也不给他,让这个秃头老妖好生失落。
  焦飞出了上元八景符,把乌云兜一抖,把楚南正在了地上。本来他对这个独脚大盗就不曾有过好感,自己只是离开一会,他就惹出偌大的事情来,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焦飞随手一拍,震醒了楚南,这个独脚大盗左右环顾,第一句便问道:“那位大师呢?”
  焦飞懒得答他,说道:“我们回去吧!药草已经采够了。”
  楚南也不理焦飞,扑到了那株冠盖如伞的大树前,绕了好几圈,这才一狠心对焦飞说道:“焦飞师兄,我已经寻到了心中大道,只有佛门才能普度我于彼岸,咱们就此别过,我要去寻找师傅。”
  焦飞嘿嘿一笑道:“你走了我如何跟陆西星师叔交代?还是跟我先回去,说明了这些再走不迟。”
  楚南只是摇头道:“我决心已定,非要去寻找师父不可,焦飞师兄你不要阻我。”
  焦飞忍了怒火,句的说道:“我带了你出来,现在你一个人离去,我回了通天峰怎么跟人交差?你是打算把这个大黑锅,让我来背吗?”
  楚南面容坚毅的说道:“为了寻得彼岸,超脱一切,便有千山万水,我也不肯畏惧,这件事儿给焦飞师兄添了麻烦,我日后定有报答,现在却只能说对不起了。还望焦飞师兄原宥!”
  焦飞嘿嘿两声,心道:“看来那个假和尚洗脑的功夫还挺厉害,这么一会儿,这个杀人如麻的汪洋大盗,就成了善信之徒。而且脑筋还拧的很,你寻什么彼岸我不管,反正彼岸的那一头,不是哪个妖怪的肚子,就是什么野兽的粪便,凭你的本事也能从通天河西岸找到回中土大唐的路径?半路上早就被什么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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